眼睛是自由的,真正的獨立媒體。

圖 / Pexel

自有人類以來,人口的移動是再自然不過的事,可以因為食物來源不足而遷徙,因為氣候變化而遷徙,因為周邊強大族群的逼迫而遷徙,因為追求更理想的生活環境而遷徙,不管是自願或被迫,遷徙最基本的目的就是為了活下去,以及活得更好。

在初民社會,人口移動只要注意移居的地方資源是否充足、環境是否安全、交通是否便利、氣候是否宜居,但當各地人口數目持續增加,無人空間逐漸變少,就還要注意移居是否侵入他人土地與勢力範圍,此時就要看原本居住之族群是否願意接納,如願意接納,兩個族群可能和平共處、互利共榮;如不接納則可能發生武力衝突,決定最終土地歸屬。但不管如何,移居這件事尚屬單純,等到國家出現了這問題就變得複雜。

國家的出現使移民變得複雜

國家的出現不只明確劃定、管控邊界,人口無法再隨意移動,必須經過接受移民國家同意才可移入。此外,國家會更進一步評估可接納移入人口的數量,甄別移入人口是否適宜接納,甚至還要妥善規畫如何安置移入人口,並讓移入人口適應當地環境進而成為該國國民。因此所涉及的不只是單純的人口移動,尚且包含繁雜的移民政策制定與實施,相關行政作業的擬訂與執行,處處彰顯國家主權的行使。

各國移民政策的制定通常都以國家利益為出發點,當然也會兼顧人權的保障,因為攸關國家利益,因此移民政策常常需要配合調整,而不是恆久不變。往往國家缺乏勞力時會制訂比較開放的移民政策,以吸引更多移民來補充勞力,但當該國經濟疲弱,失業率上升,對移民的接納度就會下降。所以地廣人稀的國家通常都是接受移民的國家,比如美國、加拿大、澳洲、巴西、阿根廷,而地狹人稠或經濟貧困、國內局勢動盪不安的國家則屬於人口移出的國家,如近年中東的敘利亞、阿富汗、黎巴嫩。

近代移民通常都會帶給接受移民國家正面效益,尤其是美國藉由不斷吸納移民提升國力,且在科技、經濟、學術等相關領域處於領先地位,因為廣納人才,方可幫助立國僅200多年的美國可以超越歐洲眾多歷史悠久的國家,成為世界超強國家。而第二次世界大戰後,德國也藉由吸納土耳其移民補充勞動人口,方使德國迅速地從戰爭的廢墟中重新站立起來,成為歐盟的中流砥柱。然而近年來因為大量移民的湧入,美國與歐洲國家出現反移民的風潮,甚至成為政治動員的手段,以及極右派勢力崛起的基礎。

近年出現反移民風潮的原因

為何會出現這種反轉?主要原因包括移民與接受移民國家人民間宗教、文化的差異,帶來的摩擦與衝突;接受移民國家經濟發展陷入停滯,失業率提升,不少人生活陷入困頓,需要國家提供協助,卻發現移民分享了社會福利資源;以及短期間大量移民的湧入,帶給當地居民極大的衝擊,認為不只影響他們的生活,還會產生不安定的感覺。事實上,這種反移民現象並非新鮮事,在人類歷史上已有相關先例,現在舉2個例子說明。

第一個就是夢工廠出品的動畫《埃及王子》,講述摩西帶領以色列人出埃及脫離奴役生活的故事。為何以色列人會來到埃及,又為何成為埃及人的奴隸呢?依據聖經記載,以色列人的祖先約瑟被哥哥們賣到埃及,後因幫法老解夢,並提出解決夢中所示埃及將面臨大飢荒的方法,成為埃及中僅次於法老的第2號人物,其後因為大飢荒的關係,約瑟的爸爸與哥哥們全都來埃及投靠約瑟,並蒙法老賜地繼續從事牧羊工作。然而隨著時間流逝,以色列人越生越多,有不認識約瑟的新法老繼位,怕以色列人反客為主,因此把以色列人當奴隸對待,逼迫他們做苦工。以色列人苦不堪言,每天呼求上帝解救他們,最終才會有摩西帶以色列人出埃及的故事發生。

第二個例子是發生在中國西晉時期。在東漢之後,中國北方少數民族被東漢、曹魏政權透過強制或招引方式遷入中國內地,一方面是便於監控,一方面也可以增加兵源與勞動力,然而隨著少數民族越來越多,加上漢人欺凌、與少數民族摩擦等情事不斷發生,終於在西晉爆發氐人、羌人叛亂,歷時4年才被西晉王朝平定,江統看出少數民族內遷的危機,因此寫下《徙戎論》,主張把這些少數民族遷出境外,以杜絕隱患,但不被接受,嗣經八王之亂後,爆發了史稱五胡亂華的大混亂時期。

移民與接受移民國家應共創互利共榮的雙贏局面

舉上述2個例子並非支持反移民,而是要探討移民與接受移民國家如何達成互利共榮的共好。一開始埃及與中原政權(相對於境外少數民族)是歡迎或接納移民的,因為移民帶給他們經濟、國防等相關利益,可是隨著時間流逝,兩者關係產生變化,終成對立。這種改變很難歸因於任一方,因此必須雙方都真實地體認到彼此的好,就接受移民國家而言,移民可以帶來下列益處:經濟的成長、勞動力的補充、稅收與消費的增加、文化的多元性。就移民而言,接受移民國家可以提供他們下列的好處:更好的成長與就業機會、更高的生活品質、更多的教育與醫療資源。

為了讓這種共好關係得以延續,不管是移民與接受移民國家都有各自必須擔負的責任。首先接受移民國家應負的責任如下:一、制定開放且具包容性的移民政策;二、協助移民融入當地社會;三、提供移民平等的就業機會、教育資源與社會福利。至於移民應擔負的責任如下:一、真誠地為接受移民國家付出與奉獻;二、願意遵守接受移民國家的法律;三、積極且深入瞭解接受移民國家的歷史與文化。

總而言之,人口移動是再正常不過的事,而且觀諸人類歷史,移民的效益通常是積極且正面,雖然近年在美國與歐洲爆發反移民風潮,但不可能全面阻絕移民的腳步,頂多是暫緩移民的速度,畢竟追求更美好的生活是人類的共同特質,因此與其爭執接不接受移民,不如深入思考如何更妥適地接納移民,並促成互利共榮的雙贏局面。

圖 / Pexel

近年來臺灣的民主成就備受歐美國家稱讚,自由之家每年發布《全球自由度報告》(Freedom in the World),臺灣自1996年舉辦首次總統直接民選,自由程度由「部分自由」(Partly Free)改變成為「自由」(Free), 2025總分94分,持續列為「自由」國家,在亞洲排名僅次於獲96分的日本。另依據經濟學人發布的民主指數(Democracy Index),臺灣也名列前茅,2021年甚至名列全球第8,2024年為全球第12名,屬於「完全民主」(Full democracy)國家。

圖 / 中華民國總統府網站。

眾多國人期盼的運動部終於在9月9日國民體育日掛牌成立了,首任部長連續兩屆奧運羽球雙打金牌的李洋也正式走馬上任。運動部的成立不只為實現總統賴清德的競選政見,推展全民運動、推動運動產業多元發展、打造臺灣品牌的國際賽事,更重要的是讓臺灣不再只是關注體育競賽成績,而是藉由全民運動打造一個健康、充滿活力的國家。

圖 / 翻攝自Netflix

紀錄片向來被視為影像世界中的「良心產業」,以事實為根基、以社會批判為目的,長期在小眾市場耕耘。但隨著 Netflix 的全球崛起,這一類型正被重新定義。Netflix 不僅大量投資原創紀錄片,也打造出一套屬於平台本身的敘事語言與製作邏輯,讓人不得不問:今天我們在 Netflix 上看到的「紀錄片」,還是傳統意義上的紀錄片嗎?

面向

傳統紀錄片

Netflix 紀錄片

製作風格 粗糙真實、手持攝影、現場感強 高畫質、電影感、美術設計精緻、慢動作營造沉浸感

敘事結構

結構分析導向、重邏輯與系統性 人物驅動、情緒敘事、懸疑轉折明顯
議題取向 公共性強,如政治、環境、社會運動 商業吸引力高,如真實犯罪、名人、陰謀論
製作邏輯 導演自主、關注議題的社會影響 演算法導向、關注觀眾黏著度與推薦潛力
發行模式 透過影展、公共電視、獨立平台發表 嵌入串流平台內部推薦機制,進行全球同步推送
觀眾體驗 鼓勵反思與行動、強調真實感 重視情緒與娛樂性、設計 binge-friendly 節奏
平台控制 導演保有部分授權與使用權 Netflix 擁有絕大多數內容全權(Exclusives)
對「真實」的處理 忠實紀錄、具批判性與社會參與意圖 精心設計敘事、模糊真實與戲劇的邊界

 

高規格製作:從記錄現實到打造感官體驗

傳統紀錄片重視可見證據、實地拍攝與真實感呈現,例如《華氏911》或台灣的《看見台灣》。這類作品通常具批判性,帶有現場手持拍攝的粗糙質地,突顯紀實風格的誠懇與緊張感。

然而,Netflix 所推崇的紀錄片風格卻顯得迥然不同。以《主廚的餐桌》為例,它以高畫質、慢鏡頭、美術設計與古典樂為特色,打造出電影般的沉浸體驗。根據 Binns(2018)在 Fusion Journal 的觀察,Netflix 的紀錄片已形成一種「慢媒體」(Slow Media)風格,重視感官的細緻調度,模糊了紀錄片與電影之間的界線。

這不僅是美學的變化,也顯示紀錄片從「報導世界」轉向「設計觀看」。

演算法主導內容生產:觀眾偏好優先於公共價值

傳統紀錄片多以議題驅動,聚焦在階級、政治、環境等關乎公共利益的議題。然而,Netflix 作為商業平台,紀錄片內容的誕生邏輯則是觀眾黏著度與可推薦性。根據研究,Netflix 傾向投資能快速吸引注意的主題——例如真實犯罪、名人、運動、靈異、陰謀論等,這些主題更容易被「追劇式觀看」(binge watching)。

這也解釋了為何 Netflix 的紀錄片不斷推出格式化的類型系列,如《解密檔案》、《虎王》與《殺人犯的內心》等。它們以懸疑、情緒、驚悚等手法包裝真實事件,使紀錄片更像犯罪影集。這種「情緒化敘事」逐漸取代了紀錄片原本以理性論證、社會參與為核心的傳統價值。

平台邏輯改寫製作與分發關係

以往紀錄片需要通過影展、電視台或獨立平台的層層挑選,觀眾也多透過特定管道才能看到這些作品。但在 Netflix 的系統中,紀錄片直接嵌入平台內部演算法邏輯,可與劇情片、喜劇、動畫等並列推薦,也能進行地域限制、語言配音與分眾行銷。

此外,Netflix 對內容擁有高度控制權。根據 Iordache 等人(2023)的研究,Netflix 原創紀錄片中,99% 為全權獨佔,代表創作者很難在其他平台播放或進行二次發行,甚至無法得知收視數據或觀眾反饋。這種平台控制的政治經濟結構,讓紀錄片成為數位資本主義下的新型文化商品。

故事主導 vs. 結構分析:敘事模式的根本差異

Netflix 紀錄片大多採用「人物驅動」(character-driven)的敘事方式,將議題包裝為個人故事,賦予觀眾情感投射與角色共鳴空間。以奧斯卡得獎片《美國工廠》(American Factory)為例,表面聚焦中美文化衝突,實則淡化工人階級剝削與工會組織議題,以更溫和與中立的方式包裝全球化矛盾,提升主流接受度。

相較之下,傳統紀錄片如《窮忙世代》、《華氏911》則偏好結構分析與系統批判,意圖喚起社會行動而非僅止於觀影情緒。Netflix 的敘事邏輯,雖提升可看性,卻也可能消解紀錄片作為公共議題發聲管道的批判性。

小結:紀錄片的未來是 Netflix 的嗎?

Netflix 的確讓紀錄片獲得前所未有的能見度與資源,但也逐步將其納入娛樂工業體系。從風格到邏輯,從觀眾導向到平台控制,Netflix 版本的紀錄片正在改寫我們對「真實」的理解。

在這樣的現實中,我們應重新思考一個問題:紀錄片的價值,是在於揭露真相,還是提供沉浸?是促成理解,還是營造感受?當真實也能被編排設計,紀錄片究竟還剩下什麼?

圖/第四場核三公投辯論,由民眾黨主席黃國昌與20歲公民代表吳亞昕正反交鋒。中選會提供。

8月23日我國將舉辦第21案全國性公民投票案「您是否同意第三核能發電廠經主管機關同意確認無安全疑慮後,繼續運轉?」目前正進行意見發表會,由正反雙方發表同意繼續運轉或不同意繼續運轉的理由,以爭取民眾的支持,投票時間為上午8時起至下午4時為止,年滿18歲在國內居住滿6個月以上的國民都可參與投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