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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年3月31日 17:47 Jean C.

美人魚的哀愁

前陣子華人新年期間,有部電影迅速席捲華人市場,12天賣出30億人民幣的票房,刷新華語片記錄,就是周星馳執導的「美人魚」。這部影片承襲過去周星馳的電影,星爺的星式幽默也在預告片中看得清清楚楚。然而大家在看電影哈哈大笑的同時,似乎忘了星爺這部影片真正要傳達的其實是「海洋保育」這嚴肅的課題。

 一開始我也與大家一般,抱持著新年娛樂一下自己的心情進電影院觀看,然而當影片開始時,竟然是好幾幕海洋保育議題的經典片段時,我才赫然發現,是自己太小看周星馳的電影了。那幾幕經典片段中包含了因洩油被油汙沾滿全身無法飛行的海鳥、日本傳統捕獵季的大量海豚獵殺,以及為了滿足口腹之慾而割下的鯊魚鰭(魚翅)。這幾幕雖然短短不到一分鐘,但卻已強烈帶出本片核心。
 
洩油事件最嚴重的莫過於2010年的「墨西哥灣漏油事故」。起因於英國石油公司的海外鑽油平台故障並爆炸,導致平均每天12,000到100,000桶的原油漏至墨西哥灣,至少2.500名方公里的海域被原油覆蓋,當中超過6000隻海鳥、600隻海龜、100隻海豚等哺乳類動物死亡。而「美人魚」一片中所出現的,就是海鳥因全身沾滿重油而無法飛翔與覓食,最後只能坐以待斃的畫面。
 
另外,日本和歌山太地町捕獵海豚原為當地傳統之一,鯨豚肉過去一直為當地人重要蛋白質來源。然而當巨額利益就在當前時,傳統也可能變調。2010年奧斯卡最佳紀錄片「The Cove」將當地獵殺海豚的起末完整揭露,原來目前在太地町每年有將近2萬3000隻海豚被當地漁民利用海豚回聲的特性趕入淺灣中,先等待商人來挑選可以被售入水族館或海洋公園的海豚後,其餘的一律屠殺成為世界各地饕客的盤下美食。其中海豚肉值幾百美金,而活海豚買賣更高達十萬美金,這樣的巨額已經成為太地町最重要的收入,甚至當地也有孩童長大立志要當海豚獵人。這部紀錄片除了在「美人魚」片頭有出現之外,在片中男主角上網搜尋時,也主要是看見這部紀錄片,而良心發現;之後周星馳在表現研究團隊要屠殺美人魚的時候,其畫面感也看得出是出自此紀錄片之靈感。
 
還有一幕,即是割鯊魚鰭的畫面。「魚翅」自古即為華人傳統名貴海味之一,早在<本草綱目>中即載有:「(鮫魚) 背上有鬣,腹下有翅,味並肥美,南人珍之」,而今香港更成為全世界最大的魚翅轉口站及銷售點。由於魚翅的高價,讓許多被捕獲的鯊魚單單只被割下魚鰭後,即再被拋棄於大海中。失去魚鰭的鯊魚並不會馬上死亡,但因為失去游泳能力,最後只能在海中等死或被同伴啃食,如今這古老的海洋生物正因人類的欲望而逐漸消失中。
 
或許,對很多人而言,上面這幾幕充其量不過是一場電影的一小部分,或只是其他國家的問題,又至於「魚翅」,我們可能會認為久久吃一次無妨。但當這些問題被延伸後,其實真的攸關地球上所有的人。一個物種的滅絕對很多人而言,不過是失去動物毛皮或蛋白質來源,還是少了一種建築材料等經濟考量,然而當我們知道原本單單只被利用來做家俱的紅豆杉中,卻發現天然抗癌物質「紅豆杉醇」時,才了解大自然中蘊涵著人類醫學無價的寶藏。而科學家們也相信,相似於紅豆杉醇一般天然物,必定也存在其他動植物基因中,乃至於不知名的小花小草有朝一日都有可能成為你治病的良方。

其實,我們現在所熟知的阿斯匹靈、青黴素、奎寧、強心劑、嗎啡等,全都源自於生物。另外,更別忘了生態系統的連鎖反應,今天一個物種的滅絕,可能源自於工廠為了節省開銷而輕易排放的廢氣汙水,而這物種的滅絕可能又導致另一物種的滅絕或過度繁殖(中國曾經過度捕殺麻雀,而造成蝗害)。更遑論今天工廠就在你家隔壁,你不得不吸著工廠的廢氣、喝著工廠的汙水時,你依舊認為這只是小事嗎?
 
最後,回到周星馳在「美人魚」當中最重要的一段話:「假如地球上連一滴乾淨的水、一口乾淨的空氣都沒有,你最想幹嘛?」